第93章 秋篱(二)-《朕和她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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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她红着脸搓了搓手:“我……不敢说。”

    正说着,张平宣的女婢跟了过来。

    席银转身问道:“殿下好些了吗?”

    “殿下用了些粥米,这会儿缓些了,内贵人,陛下传令起行,您回吧。”

    “好。”

    她说着正准备走,忽又记起礼数,忙又在覆雪的大松下站定脚步,叠手弯腰,向梅辛林行了一个辞礼。

    “多谢大人赐话,我改日再向大人请教。”

    说完,这才踩着厚雪,跟女婢一道去了。

    **

    蒙厝山大雪封山。

    冬狩的队伍被截在了行宫,张铎却没有停留,在行宫宿了两日,便动身前往金衫关。

    启程的前一夜,席银陪着在张铎身边。

    张铎再看金衫关的军报和地图,席银撑着额头仍然在写那本《就急章》,张铎偶尔看一眼她的字,但好与不好,却不多评。

    席银见他不说话,戳了戳他的手肘。

    张铎以为她施展不开,刚把手臂挪开,却听她道:“我好写的,你不用让我让得厉害,这……毕竟是你的书案。”

    张铎头也没抬:“你写你的。”

    席银揉了揉眼睛,“以前我写得不好,你还要骂我,现在你都不说什么了。”

    张铎放下手中的图纸,取了一只笔,蘸着席银写字的墨,圈画几处,随口应她道“你的字骨已经有了,剩下要修的是笔力,不用我说什么,年生一久,你自然有心得。”

    “嗯……”

    席银见他没有说话的心思,也不敢搅扰他,将自己写好的字平整地压好,起身朝外走去。

    “去什么地方。”

    “不走。我去给你煮一壶茶。”

    张铎搁下笔,抬头看向她:“不喝,今歇得早。”

    “哦,是。”

    席银应声返回,抚规矩裙裾跪坐,“明日就要去金衫关吗?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

    “那伤还会疼吗?”

    “你说什么伤。”

    “你十几年前,在金衫关受得伤,我听赵将军说过,你为救他,当年一个人陷在羌营里,回来的时候,受了很重很重的伤……我以前倒是……摸到过,。”

    她说到此处,脸色有些发红,抿了抿唇,正了颜色道:“只是摸到都是很厚很硬的疤,我以为我不会疼了,可那日听梅大人说,刀剑砍入肉,深的甚至会见到骨头,和鞭子棍杖的伤是不同的,即便过了十几年,好像会是疼。”

    “你为什么问朕这个。”

    席银摇了摇头,“我也不知道……”

    说着,她抬起头,凝向张铎:“你曾经差点被司马大人打死,那会儿我看着你……我以为,那就是你最痛的时候,可是现在想想,好像不能和你当年伤相提并论。我想知道……”

    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裙带,拿捏了半晌的言辞,也不知道怎么说才好。

    “你可以问地浅一些,朕试着让你懂。”

    席银点了点头,试探着开口道:“我想知道……打仗,不对,不是这个意,杀人……嘶……”

    她有些混沌,张铎却没有打断她,静静等着她去拼凑有限的言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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