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支持徐广活下去的是老婆孩子。
支持徐广留下来的是云氏小少爷。
收拾完鱼获，给四位老兄弟上了柱香，他离开正厅。
于小院踌躇少顷，转身入仓库。
挪开重物，掀开地板，取出木盒。
打开木盒，是绸布所裹之物。
物为灵位，有三。
其一书：先室徐母帝喾氏闺名玄鸟之灵位。
剩下两个灵位，一个故男，一个故女。
他口中没断奶的人，就是他的幺女。
灵位被他捏得咯吱咯吱响。
随后回神，他又开始轻抚，轻喃。
做好心理建设后，他封存完灵位，狠狠抽了自己一耳光，磕头。
“对不起！”
离开仓库，他变了个人，背微弓，脸上挂着和气生财的笑。
似乎有些不适应这久违的状态，走到甬道前他又停了下来，在小院练习少顷，这才出门。
在秋风不好八弟子眼里，徐广已不再是人了。
“八师兄，咋回事儿？”老九没看懂。
八师兄一脸憨厚，轻叹口气：“虽不愿，不得不为之，跟上去看看吧。”
帝喾城内，并未因庄园之变骚乱起来。
徐广的出现，倒引来几次小轰动。
面对帝喾族人的嘲讽，他并不介意，笑着拱拱手。
“这货是想通了？”
“哼，人都死完了才想通……有屁用！”
“话不能这么说，此人是有能耐的，此番若复出，怕是会被看重……”
……
如是想着，刚嘲讽完徐广的人，也开始进行稍显友善的回应。
“只要老子有本事，一切都真他妈简单……”
徐广心里自嘲得血流不止，脸上笑容未曾变化。
至帝喾氏庄园，他思绪开始恍惚。
恍惚间，他似乎又看到了几年前入内求情的妻儿，变成尸体被丢出……
完备的心理建设，就在这一瞬摧枯拉朽地崩溃。
所以他自认脸上还带着讨好的笑容……
自认和每一位路过的帝喾族人打了招呼……
还顺利完成了请人通报，跟随人入内，拜见帝喾族长的程序。
“八师兄，此人怕是疯了？”
一路和流泪不止的徐广打了十八次招呼，配合完成通报、领路的老九，依旧看不懂，却不影响他的判断。
八师兄没有回应。
他打量跪在面前的徐广，恍惚间看到了一个死人，脸上流着泪，却又挂着笑扮演活人。
“帝喾贱婿徐广，跪拜老祖，祝老祖金安！”
“一切都是徐广的错，我不识抬举，自命清高，刚愎自用，误了兄弟之命，害得妻儿惨死……”
“如今幡然悔悟，为时已晚，却也不晚，徐广愿以残身为帝喾效死，只求不负老祖看重……”
言辞流利。
情真意切。
说完，徐广磕了三个响头，手脚并用上前，至八师兄脚下，方抬头谄笑，似得到了允许，再度俯身低头……
“老祖靴上有污，徐广为老祖打扫干净……”
八师兄收回脚，扶起欲舔靴的徐广，也打断了徐广的幻境。
房内，归墟门众弟子沉默。
帝喾族长面如白纸，抖若筛糠。
“先让他睡下吧。”
八师兄点点头，右手轻抚徐广后勃颈，随后将人轻轻放下。
“大师兄，此人……”
“是沈道友的人，”唐阔已明白了七七八八，瞥了眼族长，“单就此事，斩你帝喾一族都不够。”
众修皆颔首。
不把人欺负到一定程度，徐广不可能如此。
九师弟疑惑道：“大师兄，到底怎么回事？此人怕是已疯了！”
“与帝喾一族深仇大恨，却又受沈道友之命，不得不舍身来此……”
九师弟大怒：“沈道友做事，怎这般不讲究！”
“师弟，”八师兄温和道，“我们不是被沈道友召来了吗？”
“啊，是喔，”九师弟尴尬一笑，忙道，“那便弄醒此人，当着他面儿把仇报了！”
唐阔摇头唏嘘：“那他就真的疯了。”
“这都还没疯？”九师弟回头看看徐广，诧异道，“大师兄，你怕是没看到他在外面什么状态……”
八师兄轻轻道：“离疯只差一线，他心里惦记着沈道友的吩咐，不敢疯。”
“啧，”九师弟咋舌，“他倒是在意沈道友。”
“你这话却错了，”唐阔失笑，“沈道友更在意此人，否则，能请我们过来？”
九师弟苦笑道：“请大师兄解惑。”
“沈道友是有实力的，以他的实力，当场就能帮徐广复仇，却不能这般做。”
“怕徐广会疯？”
“占大半的原因，”唐阔点点头，“其次，星海说到底隶属归墟门，他不好代劳。”
九师弟暗自心惊。
为一个徐广，沈青云甘愿请动归墟门掌教座下弟子……
“沈道友做事确实讲究。”
“嘿，说讲究也不讲究，”唐阔有些蛋疼，“他不能当场报仇，我们就行了？”
九师弟茫然。
八师兄苦道：“我们也只能慢慢帮徐广报仇，沈道友对他讲究……把我们困这儿了。”
“好家伙！”九师弟气乐了，“我去追他回来！”
“他怕是还有其他要事，且算了。”
唐阔摇摇头，又开始思索如何行事。
“他没时间，情愿动用掌教令符处理此事，外加对此人之看重……”
少顷，他心中一定。
“帝喾一族，悉数搜魂！”
众弟子闻言惊住。
仙凡有别。
对海澜宗搜魂，那是人间正道。
对凡人行此事，却是有伤天和。
“大师兄，是否有些太过……”
唐阔笑了笑，走向族长，出手成掌，扣住对方头颅。
少顷收手，脸色铁青。
“烈日昭昭之下，竟有此等丧尽天良之人，搜！”
“另，再度紧急传讯宗门，海澜宗以人为柴，欲重炼星海，引仙剑出！”
顺着信鹰之路飞遁千里，再延伸出千里，并无海澜宗踪迹。
沈青云外放神识仔细搜寻，视线一转，看向林中一片洼地。
眼中是洼地，神识中是座山。
山有洞府。
府内有修士二人。
想了想，沈青云将无相灵驹扔了下去。
宝马一脸懵逼。
“吁~~~~~~~~”
沈青云马叫一声，缩回灵舟。
不多时，洼地诡光一闪，二人出现，警惕巡视，见无相灵驹，眼神都直了。
“莫非是，是传说中的无，无相灵驹？”
“马相一出，天下无相，妥妥的！”
“哈哈，兄弟，咱俩发……去死！”
“同死！”
……
二桃杀三士的缩减版，威力也足够大。
二人先是偷袭，随后火气越打越大，甚至把旧仇都勾了出来。
“狗日的，老子这就回去禀告师尊，把他新结的道侣睡了！”
“呵呵，你就没睡过我师尊的？老子领的路！”
“你他妈好意思说，吸了我三十年寿元！”
“老子的少年白谁整出来的？”
“大不了鱼死网破！”
“我死不死无所谓，这灵驹是属于我师尊的！”
……
二人骂完，驭器往同一个方向飞遁。
沈青云收了宝马，灵舟慢悠悠跟在后面。
仨儿宠伏头嘀咕。
“还能这样用？”
“感觉和丢灵石下去一个效果……”
“愚蠢，灵石可以分。”
“宝马会不会哭？”
“他只会开心吧，毕竟能为少爷所用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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